Scotch Whisky

We were born to die,so let me kiss you hard in the pouring rain.

等他情愿



白阳悬挂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巨大的闪电,远处信奉不知名神的黑色教堂传来一声悠长空灵的钟鸣,风云涌动,群鸦惊起,仿佛苍穹正在快速轮转,城市最高的钟楼爆发出火焰般的血光,下一秒被轰炸得惨烈坍塌,轰鸣声如同凄惨的嘶吼。一只苍白的手从水里打捞出一串项链,中间穿着一颗中等大小血红的苹果,从光洁表皮滑过的清水渗透指间时却变成了粘腻的红色液体,逐渐染红了整片水池,红色的水中隐隐显露出钟楼的废墟。



背对着阿米拉的男人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,黑色帽子压在如落日般橙红的微微卷曲的头发上,皮质腰带缠在恰到好处的地方,不刻意地强调出腰臀凹形的曲线,被黑色西裤包裹的屁股浑圆挺翘,他的右腿微微曲着,裤脚露出了些白皙的脚踝,往阴影处看去勾起无数对那双笔直又修长的腿的遐想,男人不太高,但比例实在完美。他拿着电话的那只手臂因为抬起而微微撑开衬衫的袖管,在阳光的透射下可以窥见一些漂亮的肌肉线条,切尔西靴的靴尖随着电话声无意轻点。阿米拉觉得自己纵使是个女人,光是看到这个背影已觉得血脉贲张。



“任务我处理完了,接下来你要玩什么我懒得再参与,别随便使唤我。”男人的声音轻松而慵懒。



阿米拉想着他也许会抽香烟,男人的嗓音浸透了尼古拉,让讨厌烟的阿米拉也觉得性感成熟。男人从裤袋里掏出一盒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廉价烟正想抽。



“你想看多久?嗯?”男人的嗓音带着上扬的笑意。



等男人转过身,阿米拉恍惚着,心里想,果然,他的脸就该长这样,就该长得这么漂亮俊美,天哪,他的蓝眼睛该死的迷人。男人微微眯了眯眼,看清眼前是一个脸上写满了“我垂涎您的美貌”的傻女孩,不动声色地把烟收了回去,他上前轻轻拍了拍阿米拉的头。



“以后别这么一直盯着男人看。”



当男人正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,阿米拉猛然惊醒,冒冒失失地道:“那个钟楼是您炸的吗?”说完阿米拉就后悔了,她本来不想问这个,生怕自己会不会被灭口。



男人挑了挑眉不作答。



“对、对不起,我本来不想问这个的,哈、哈哈,怎么可能是、是您这样的人做的呢,谁会大白天做这个,多狂妄啊哈哈……”阿米拉越说越心虚,尴尬地挠了挠头。



“我这样的人?小姐,你觉得我是什么人。”男人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,又小声嘀咕了句“大白天做这个很狂妄吗”。



“总、总裁?”



“听着挺不错。”



“不、不对吗?那、那是什么?”阿米拉带着欣喜地心想自己小小的套路成功和眼前的男人说上话,说不定还能初步的了解。



“mafia。”男人笑得迷人又性感,却让阿米拉瞬间血液冻住,男人又拍了拍她的头,直至消失在人群里阿米拉也不敢回头看一眼。




黑色的教堂周围种满了苍白的玫瑰,教堂屋顶的十字架诡异地刻着未知的铭文,男人穿上西装外套,瞥了眼白玫瑰丛,推开了大门。教堂里华丽冰冷,两排的座椅空无一人,中间建了一个长方形的水池,里面盛满了红色的水,尽头的正中间供奉着一座高大的白色雕像,一匹白色的布遮住了雕像的头部,只露出一双手和下半身,红色的纹路攀满了雕像的手臂,在冷白的衬托下美丽又让人心生寒意。一个黑发男人披着黑色的风衣站在雕像下微微仰望着,他听见了脚步声,微微侧过身来,露出一个危险而无人能抵抗的微笑。



“中也,你来了。”



中原中也看着眼前的黑发男人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,太宰治更加完美,他的脸的肉体他的每一寸自己都露骨地感受过,造物主格外偏爱他的这只黑色羔羊,让所有人的皮囊对比太宰治都显得平平无奇,明明只是个人类。但就算这样,中原中也并不会为太宰治加上赞语,这个阳光都不肯眷顾的人类,是他见过比神明比恶魔更让人心生猜疑畏惧的存在。



“你的恶趣味真是让我想吐,教堂被你造得像一个殉葬场。”中原中也嫌弃地看了看四周,太冷了,比停尸间还冷。



“没品位的蛞蝓,如果是你喜欢的风格,不知道会有多少浮夸的金子。”太宰治不甘示弱地在面上露出淡淡的讽刺。



太宰治走向雕像前的木桌,手微微一撑坐了上去,他随意地拿起一本羊皮书,苍白的手指缓慢地翻过一页又一页,在异常安静的教堂里响起轻微的“沙沙”声。太宰治饶有兴致地从书的结尾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,毫不犹豫地往手腕上划了一刀,中原中也同样面不改色地看着,甚至有点无趣。血珠从伤口渗了出来,太宰治举起手腕,鲜红的血丝一缕缕流动,那双蛊惑人自愿入深渊的黑色眼睛俯视着中原中也,上位者般的假意仁慈。



“我允许我的小狗获得它该有的奖励。”



中原中也咧嘴笑了笑,两边的尖牙微微露了出来,他笑得很轻蔑。



“你不是有禁制吗?不可靠近你二十步以内。”



“二十步的距离,我触碰不到我蓝眼睛的小狗那火焰般的卷发。”太宰治微微笑着,天使般的笑容让中原中也瞬间产生危机感。



但不是人类的中原中也为这样的瞬间感到着迷。



中原中也一把抓过太宰治的衣领,让虚假的上位者低下头颅。他一口咬在那张说尽谎言讨人厌的嘴唇上,咬出了血,太宰治按住了他的头,中原中也吮吸了良久,没有闭眼,双方直勾勾地对视着,就像是无声的剑拔弩张中,两只成年野兽的较量。



“多谢款待。”中原中也用拇指擦了擦殷红的嘴唇,舌尖挑逗般舔过尖牙,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太宰治暗下来的眼睛沉沦着原始的欲望,他很清楚怎样的动作可以让这个虚情假意的人类硬起来。



“真狡猾啊。”太宰治撩起黑色的头发露出额头,一整张妖孽似的脸清清楚楚展现出来,眼睛微微低着看向挑衅的中原中也。太宰治并不强壮,但他胜在比中原中也高很多,宽肩窄腰的身型更是将中原中也完完全全拢在了自己的阴影下。



太宰治把玩着小刀,状似无意地道:“中也到底是什么呢?我翻遍了所有书,没有找到一点有关你的描写。”



中原中也眯了眯眼睛,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,他带了点威胁的意味回答道:“我不是你认知里的存在,别肆意揣测我,青花鱼。”



“那不是更有趣了吗?神明,恶魔,又或者是某个被诅咒的生物,这些身份安在你身上太平平无奇了,你是更值得探索的存在。”



“探索?你探索得还不够?”中原中也嗤笑出声,他的手指慢慢滑过胸口直至腹部,他按了按某个地方,挑了挑眉,耐人寻味道:“你不是都探索到这里了吗?”



“说得也是,你真有趣,我有了更多的玩法。”太宰治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小刀翻了几个旋,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嘴唇,如同慵懒的野兽想要捕食。



“我不可能像上次那样陪你玩七天。”



“可那次是你先开始的,腰不行?我记得给你办的身份证上,年龄比我还小几岁,难道拼不过我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?”太宰治将“老男人”这三个字咬得很重,虽然他的脸上和身上找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,只有沉淀的气质隐隐让人觉得他充满了神秘成熟的韵味,虽然在中原中也眼里是一种另类的色气。



“动得最多的是你,我腰好着,关键是七天里mafia所有的烂摊子都扔给我的是哪个混蛋?你不清楚?嗯?”中原中也突然烦躁地想要抽烟,回想起那些熬夜的日子他只觉自己被骗了身还得给骗子赚钱。



“因为你不是人类啊,又不会死,我虽然得了你的'眷顾',体力有所增强,但七天我还是会累的。”太宰治翘着二郎腿,漂亮的小腿微微抬起,皮鞋尖轻轻地隔空在中原中也下面处打着圈。


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?”中原中也这话说得极暧昧,叫人判断不出他的死亡是否能成为真实。



“我折断了你的双手,咬破了你的大动脉,彻底摧毁过你的身体,你都没死。”太宰治的语气像是在回忆平淡的过去,但他阴沉的双眼丝毫没掩饰病态的疯狂,就像他从未站在光明里,光明从未想要降临在这只完全成熟的黑色山羊身上。



“说的是你还是孩子的时候吗?我倒记不太清了。”中原中也漫不经心地说道,但他撒了谎,他记得一清二楚。



印象深刻的不是太宰治试图毁掉他而做的事,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人类小孩的胡闹发泄,他甚至把这当成小孩的玩耍,毕竟当初的中原中也并不知道小孩该是什么样的,他在世间苏醒遇到的第一个生物就是太宰治。在看到太宰治第一眼的瞬间,中原中也就爱上了他,谁能不爱美丽的事物,但中原中也逐渐发现召唤他的小孩比神明更美丽却比恶魔更恶劣,阳光从不肯眷顾太宰治,他简直是吞噬一切的深渊化身。太宰治不断自杀,中原中也不断救他,天真又残酷。为了报复中原中也,太宰治取了一个又一个幼稚的一个绰号,中原中也也跟着幼稚起来,这让中原中也感到新奇,就像是在一点点被影响。人类为什么能变成这样,这是中原中也觉得有趣的一点。直到有一天太宰治摔碎了一个杯子,这很平常,但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突然笑得很开心,对中原中也大声说道:“我要和你缔结一个契约!我的血肉将会是你最好的食物!”



“你想缔结什么呢?”中原中也静静地看着眼前疯狂的小孩。



“满足我的欲望,我要站在高处,和你,不,比你更高。”



“那你坐在我的肩头就实现了。”



“真蠢,只有那种高度,我的杯子摔碎的时候怎么会更加响亮呢。”



中原中也当时没听懂,毕竟太宰治一直都是有一出想一出且完全不会考虑其他,中原中也只是在太宰治讽刺他蠢后给了这个任性的孩子一个爆栗。但是现在也确实如太宰治所愿,他站得很高,他“杯子”摔碎的声音确实很响亮。可是契约依旧没有消失,太宰治搞了个狡猾的前缀,那就是“满足我的欲望”。太宰治的欲望无穷无尽,但不知所谓。直到青少年时期太宰治来了一场严重的“胡闹”,折断了中原中也的双手,想尽办法毁了中原中也,却徒劳无获,比起失败后的绝望,太宰治在动手时的绝望好像更加强烈,让中原中也心软起来。



这简直就像是在撒娇。



中原中也看了眼二十几年后的太宰治,比起以前还会发泄的太宰治,现在微笑示人看不透的太宰治更加恐怖。这么多年后,中原中也其实也明白太宰治当时在想什么,一个扭曲的告白。



不爱我就去死。



可是中原中也并没有反抗过,他从始至终都静静看着太宰治疯狂的行为,不是纵容,不是无所谓,而是更加残酷的更加明了的。也许太宰治早就看穿中原中也第一眼爱上的只是自己的皮囊,中原中也还会爱更加美丽的事物,中原中也是一个自由的只追随自己欲望的存在。杯子不过是话语的化身,还是孩童的太宰治天真地以为站得越高,自己的话语更加掷地有声,中原中也会更加长久地注视自己,这真是一个幼稚而偏执的欲望,中原中也一眼就看穿了,青少年的太宰治明白了残酷的事实,成年后的太宰治建了一座不知奉谁的教堂。



太宰治是无信仰者,没有人知道他教堂里的主是谁,这几十年来他的欲望向谁祷告。

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毁了那个钟楼吗?”太宰治的视线越过中原中也,将目光投向了水池,里面好残留着钟楼废墟的影子。



“那个钟楼是为别的神建的。”



“还算聪明啊小蛞蝓。”太宰治从桌子上下来,一步步靠近雕像,他的右手拉住白布的一角,太宰转过身伸出左手,笑着让中原中也过来,中原中也被那样的笑所引诱,就像被太宰治引诱千百遍那样。



太宰治一把扣住中原中也的腰,右手猛地一拉,白布如浪潮翻滚般优美地在空中飞舞,中原中也只感受到了白布的美丽纯洁和太宰治近在咫尺的呼吸。太宰治亲了亲中原中也的鼻尖,这样脆弱朴实的亲昵却让中原中也寒毛直立,太宰治微微侧过身,让中原中也看清了雕像的脸,那一瞬间中原中也呼吸停滞。



如中原中也所料,雕像的脸和中原中也一模一样。



“你并不惊讶,我知道。”太宰治依旧笑着,脸上没有一丝变化,他拿出一串项链,项链中间的苹果被敲碎了一个缺口,露出一个小小的纸角,中原中也很清楚这条项链是什么,他正是被这条项链召唤出来的,他的一切都与那颗苹果相连。太宰治咬着中原中也的耳垂,如同伊甸园的蛇一般蛊惑低语:“拿出来看一看。”



纸条上太宰治优雅的字迹只勾勒着一句话。



“Don't disturb my dear, wait for his own will.”



不要惊动我所亲爱的,等他自己情愿。



“是我创造了你,我亲爱的小狗,我一直等你自愿入我怀,我的戏怎么样,当年的我演得太过分了,不过能骗得你心软陪我这么久也是不足一提的小小差错。”太宰治站在中原中也背后,亲昵地将头放在中原中也的颈窝,他的手指与中原中也的手指交缠,微微抬起手臂,就像是在展示自己最完美的爱。



“你是我一个人的神,我不允许有其他神在我面前,我是你唯一的信徒,怎么样,无信仰者的忠诚是不是最好的礼物,值得这位神自己情愿吗?”太宰治的右手与中原中也十指相扣,举在唇边亲了亲。



忠诚?太可笑了,这是忠诚吗,这自以为是的爱,这扭曲病态的爱,只不过是妄图占有,从头到尾都是狩猎者的一场戏,却假装慈悲地等待猎物心甘情愿。



太疯狂了。



中原中也却无法控制地笑着,他的心脏在狂乱搏动,这就是这个人类的爱吗?简直是在引火自焚。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虚伪,偏执,是个不入流的人类,但他还是无法抑制地爱太宰治。



根本没有什么契约,那不过是一个谎言,太宰治竟然将这谎言示若教义里的绝对真理,只要太宰治爱着他,太宰治追求的死亡就绝不会降临在这唯一的信徒身上,这才是中原中也最好的礼物。



“Don't disturb my dear, wait for his own will.”于是中原中也这样回复他的爱人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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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理解里中原中也无论在原作还是在这篇文里,刚入世的他如何构造人性必定是受周围的影响,如果说原作中原中也是受“羊”的影响,那么这篇就是一开始就受太宰治的影响,于是两个人互相算计。本来只是想写很辣的成熟男人中原中也,但后面剧情开始边写边想,想到什么就写,纯粹为自己而爽,事实证明,我爽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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